real face (信兰rps)1~11完结


real face (信兰rps)1~11完结


1

村井觉得很奇怪,明明呢,跟那个人基本上每年都要合作一次,从出道作开始看他入圈,平时听朋友也会提及与他合作哪个剧啊,听说他当座长了啊,听说上了什么节目啊之类的,感觉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知道、有个“长得好很温柔不爱玩闹听说有点难约”这个的印象,即使很长时间不见面,再见也会点头微笑没什么陌生感的朋友。明明应该是这样对吧,但怎么,突然之间,就好像有了……不同?



他意识到是因为,那天去吉田工作室试衣服,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粉色的DVD外壳,走近看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个人,用他从来没见过的动作和表情,撩人地闯进视线,让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来,手指摩挲下去,这家伙……



“来了啊——”吉田打着招呼进来。他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应了一声。一头乱发显然又是奋战了一宿的人从不跟熟人客气,“衣服在那边,出去带上门。”吉田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晃荡地窝进了沙发。多年的交情基本上他比村井更了解怎么把他拾掇好,只要他的体重不要突然玩妖蛾子。



村井心虚的挪两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DVD放进了包里,“下次来就还给他”这样想着,然后火速地试完衣服,虽然手臂有点紧……没关系,离拍摄还有两天,他锻炼一下少吃两顿应该没问题,……大概。



回到家便利店的便当还没放进微波炉,他已经开了电脑读取碟片。阳光明媚的神社,他穿着蓝色的和服缓步而行,镜头里的他,有些陌生。村井记得他的脸,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辰因为不喜欢涂润唇产品显得干燥,锁骨那里经常红红的,经常用围巾之类遮掩,听他有次回答别人是什么过敏。村井自己是每到春天就被花粉困挠,难受得恨不得窝进罐子。而他这种过敏好像只是皮肤会不适,没有特别难受。但十次见九次他都会把视线多停几次在那里,想知道被围巾盖住的下面是不是正在泛红。



影像中的他,化了妆,被粉底遮住的皮肤下面,不知道是如何。而他仿佛也戴上了一层面纱,露出似他又非他,好像很熟悉但举手抬足行走微笑又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状态。



村井自己也拍过写真的DVD,但他基本上平时怎么样,摄影师就直接录了进去,他自认为即使有时会特别开朗或者特别深沉,都是自己的某一面。又不是演戏,没必要去扮演什么吧。他低头看一眼外壳,REAL FACE……?



不可能吧,那个人,真实的面目怎么可能如此,这绝对是企划,用来骗骗饭,他还不了解他吗?说话温柔做事体贴,进退得宜待人和善,和他认识接解过的都是满口夸奖。和屏幕上那个笑着笑着能把人魂都勾没了的绝对不可能划等号啊。什么啊,做企划的人疯了吗,逼他做这种……手移到关机键,半天都按不下来。



穿着三件套西装一层一层脱,

丝质的睡衣一伸懒腰能看到腰,脚弯起来小腿露了出来

午后一起吃着甜品,问你喜欢什么,

普通的小公园一起荡秋千,害羞地问你在一起好吗

穿着粉色的兔子装耍宝,汗水染湿了额发,天然呆地撞到门框,

…………


糟糕,太糟糕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终于在湿身淋浴的镜头时,一个手抖关闭了。

黑掉的屏幕,映着自己惊惶的脸。

他完全不敢低头直视自己下半身的热度。




备注时间线:2014.8.8 RF发售后 HRK在稽古「マルガリータ ~戦国の天使たち~」 良大刚演完跟喜妹合作的「マホロバ」在休假


2

念想一旦冒了头,就不再受自我的控制。即使近期他们工作私下都没有见面,即使他连那张光盘都未曾看完。

做了糟糕的梦,具体细节记不清楚,环境似乎就是之前看过的影像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的结合,身不由己的陷入那双眼睛里,抓住了那单薄的肩膀,堵住他想说什么的嘴,急切的想要做什么……醒来默默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内裤。

村井想要找谁聊一聊,并不拘是这些,他怀疑自己只是宅太久了。井深接电话的时候正酒吧,问他去不去,他犹豫了一下说好,把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的井深吓得酒醒了一半,连忙又打了电话:“我现在一个……那个圈子的人为主的酒吧,你确定要来?”

“我已经在路上了”这么回复,语气非常平静。以前避免去是觉得与自己无关,被看到还要解释。现在……他不确定,但是,他想要确定。

“你知道吗,”他对井深这么说,“我和他认识很早很早,选拔现场那么多人,我一眼看过去,就在他身上多看了几眼。当时我就想,长得真好啊,都在发光了。”

“你知道吗……戏里我第一次抱住他,他都在发抖——我后来听说他跟别人也是这样,心想这以后有得磨练了……再过了两年,他就完全适应了的样子………唉,可是我又有点怀念那个会微微发抖的人啊………”

井深看着他趴在吧台上,含含糊糊叨念着最后的话,“好想知道他笑眯眯看着的时候再想什么啊……好像说什么都不会生气,什么都打动不了他,完全没有机会和可能吧………好不甘心……”手边好几个空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空得没有一点着落。

井深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不意外,如果非要说的话,他比较想怼一句:“早干嘛去了啊”。

对呀,经常合作的时候,彼此差不多领域的时候,事业没到需要考虑私人感情的时候,那些时候,都干嘛去了呢?等到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那个人,井深自觉道行不够看清,而且总觉得处着有什么地方不对付,更多的时候只想敬而远之。把醉倒的村井扔在床上,他本来转身就走,又停了下来。

“………算了试试吧”相当于死马当活马医,他掏出手机,对着村井睡过去的脸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圈内朋友交流的line群里。

明明是大半夜,突然像炸了锅似的窜消息———

“等等我没看错吧这是村井……?”
“井深你………终于对熟人下手了吗?!”
“孤男寡男大半夜的突然发这种照片……………”
“所以我是赶上了深夜直播吗?”
井深盯着某个头像,显示在线,但是没说话。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他想了想,在消息差不多停下来的时候打出一句话:

“村井好像喜欢上某人了”

然后,
———那个头像突然暗掉,下线……了。


3
又做梦了。

村井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这种感觉很玄妙……知道会发生,可能隐秘的也期待着,然后它如期而至。已经简单粗暴到没有场景设置,直接伸手可及就是对方的肉体。

骨感的身躯上覆盖着薄薄的肌肉,摸上去的时候,他低下头笑了,将衣服拉得更开,滑下肩头,把胸口的嫣红处挺出来,像个小狐狸似的问“要亲这里吗”。他在梦里立刻回答了“要!”可是那个人却将衣服一掩,眨眨眼睛笑着说“不给你亲”,还作势要走。他急了,一把抓住对方,压在身下,扯开衣服就要啃——

然后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混蛋啊就差一点啊!村井头埋在枕头里,意图回到梦里继续无果,电话又催命一般断了又响。他终于放弃伸手拿过来,“喂?”

那边是井深,说昨天送他回来时把钱包落了,让他赶紧送过去。原话是“敢不来下次把你丢gay吧被壮汉带走轮X”。村井抖了抖,立马爬了起来。

井深说的地址是某电台的公开收录场地,他赶去的时候应该刚录完,一些听众正三三两两往外走。他完全是off状态,耷拉着眼蒙头往里走。偶尔被盯看两眼,并没有被注意。

他走到工作人员通道口,井深正好走出来,接过钱包问他今天还有事吗,他摇摇头,回家睡觉也没办法接着梦。井深说那就跟我们一起去聚餐吧,反正都熟人。他抬眼看去,石井啊寿里啊座间啊可不都是熟人吗———愣、住……

任谁突然看到刚才还出现在自己春梦里并被各种回味的对象出现在面前都会像他这样,大脑突然懵了吧……

铃木今天穿着一件长款T恤,领口略低,锁骨处有几缕红痕。他正一边走出来一边往脖子上绕丝巾,看到他动作似乎一顿,然后点头打了个招呼,露出了熟悉的轻浅的微笑。

村井看他背着包往外走,“hiro君不去聚餐吗?”

铃木有点意外的表情,但还是回答了他,“稍微……有点事……”

村井觉得喉咙里发干,他自然是想留下他的,可是怎么说呢,他们一直的交情都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那种,或者说,面对对方,他总是有一种拘谨和紧张,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他一点不敢造次,恨不得拿出自己最稳重最成熟的一面,不犯一点错做到最完美。

那当对方有事要离开的时候,他只能傻傻的看着,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铃木看了他一眼,脚下迟疑,被他这么看着,完全走不了啊。

井深对天翻了个白眼,决定送佛送到西,“铃木啊,还是一起吧,难得村井也来了,大家好久没聚聚了。”他暗地撞了下身边的石头人。

村井被撞得上前一步,“……一起来吧”这么说着,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铃木抓着包带的手松了又紧,他不敢肯定村井到底是不是希望自己去,毕竟昨晚做出了那样的宣告……说不定今天还可能是在朋友圈公开的作用,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能不能保持正常的表情。

还是算了吧………他抿了抿嘴,想要再次说婉拒的话。

村井眼神黯下去,这个习惯动作后一般就是拒绝,还是没办法啊。这个人骨子里的固执虽然披上温柔做外衣,但完全不会被动摇,无论是相识多年,还是同路成长。他那么那么想接近,埋在心底自己都没有意识,大概是因为毫无希望吧。

“……那、我也来吧。”


补张当时两人OFF状态的实物(?)图



4
坐在熟悉的店子,点上经常吃的火锅,连入座都差不多有惯常的位置,等铃木坐下后才意识是不是不太妥,他半站起来,发现大家都自顾自的坐好了,而村井右手边的位置就像以前一般默认留给了他。

村井一边正在跟座间说着什么,一边从桌边取了碗筷递给他一份,他低着头接过去,默默坐下来。

寿里从来是坐不住的,端着杯子蹭过来,“铃木啊,那天井深群里发的,你看见了吗?”

铃木“诶?”了一声,满脸莫名,而后抱歉的笑笑,“我不是很常注意手机……是说什么?”

井深一个眼刀飞过来,寿里缩缩脖子,“没什么没什么,没看到就当我没说哈………”还以为可以好好调侃一番,结果正主还状况外,这是唱的哪出啊。还是说他搞错了?不能啊,井深说的是某人,村井有关的某人,还会指别人?

他悻悻而归,让一群本来想看热闹的面面相觑,这事………不太对啊……

那边被座间拉住吐槽的村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人家一边倒自己的苦水,还要冷嘲热讽的点评一下旧东家的新企划,反正业内就那些人,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是太有出息了,把我的批得一无是处,转头就搞个世界史,衣服都直接旧的改改,那吃相也是够了,”他冷哼一声,“还要你上敦盛2015,阿兰在我这里,他们想怎么着?反正我知道就他们那死要面子的德性,就算换人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会低头的。”

村井叹口气,可不是嘛,不愧是多年合作都被他猜中了。说老实话,他完全不看好这种东施效颦,也不看好换人,不对,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换一个阿兰。就算被公司骂也死咬着不松口,要换就一起换好了,观众不瞎,他……也就等着这次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一个光明正大说喜欢的机会,他一定要把之前没说的全说了,说阿兰我喜欢你、阿兰我们结婚吧,一定要贿赂脚本家把这些全写进去。

他正想着,突然被座间一拍肩,“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他云里雾里搪塞的点点头,“哦……嗯………”

身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村井看过去,铃木表情有点冷,“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离座推门出去,他也想要站起来,座间还想说什么,他夹起一块肉塞过去,“你吃会,待会我们再说。”

座间被塞了满口,等他艰难吞下去,人早跑了,他有点委屈的望向对面的井深,“我提议不好吗?到时ntv要人,就把你顶上去,反正你原来也是阿兰的候选人……”他声音越来越小,井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我是不是要谢谢您重新启用我这个备胎啊?”

座间自知理亏,他不想让对方得好,信兰一出,多烂的企划都能救回来,他不可能放铃木去的。

也就是这么说说,铃木村井都是聪明人,想想就知道了,应该不会当真……吧?

村井追出去的时候,天气渐暗,店外行人三三两两,因为不是地处繁华,自有一种恬静的意味。那个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烟,他看到时,烟圈刚刚吐出来,都看不清表情。

他知道对方抽烟,弱舞稽古的时候,他经常和植田一起到外面抽再一起回来,瘾不重,身上连烟草味都没有。他拿烟的姿势衬着垂眸微笑的神色,显得那么温柔。

村井退到门边,能听到一点的距离。

“嗯,我晚点就回去,你不用等我啦,先乖乖吃饭知道吗?”

“要亲一下?……好吧……”

村井听着他对着手机“亲”了一下,心一点点沉下来。

果然啊……这么好的人,喜欢他的人这么多,根本轮不到自己。他能看他这么多年,能有过那么多合作同台的机会就应该心满意足了,根本不能贪心。

理智都懂,可是他空空落落的,痛得身体都无法动弹的心,要放在哪里呢?

“对对对……”带着笑意的声音对着电话那端说最好听的话,“嗯,最喜欢你了。”


5
踉跄的人影在门边一晃而过,铃木抬了抬眼皮,继续柔声哄好电话那边的小侄女,烟却是没有再抽了,任它静静的燃完。

他继续站了一会,暮霭沉沉,华灯初上,里面的热闹让他有些意兴阑珊,但不行,还不到最后可以说放弃的时候。姐姐刚才很无奈的说他,别欺负老实人啊。他很不服气的反驳哪里老实了而且明明他才是被无视的那方。姐姐一边安抚想要和舅舅继续说话的女儿,一边没好气的丢了句“谁让你先喜欢呢”,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入行时还不知道表演是什么,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少年就担任主角。他参演第一部舞台,那个人就是座长。他在各种剧团舞台吸取经验,那个人就参演网舞去海外公演了。即使是娱乐大于表演的战国锅,他也一人数役游刃有余。不是因为表演而关注,而是因为在关注而越陷越深。

植田说“村井在的时候,铃木你就特别放松呢”这样的话,自己才意识到那种依赖和信任感有多么难以隐藏了。

可是,明明都那么明显了,连马内甲都忍不住要他收敛一点,那个人完全不、为、所、动。他试图死心,而且说实话,时至今日,他已经看淡很多,只要这个人不出现,他专心致志的工作,日子也过得很好,不看不想不说,一年工作364天,留一天休息,完美得不得了。

烟味散尽,他估计差不多要离开了,打算打个招呼就走。没料想一进去,井深就指着趴桌上的人说“铃木 他交给你了,扛起他我们继续下一摊”。

“他喝成这样还能唱吗?”有人问道。

“你们不是要战国锅专场吗?没有他专个屁场啊。”井深扛着座间,“放心好了,到时话筒往他手里一塞就坐着等听吧,别说有点醉,就算醉死了都能立马窜起来嗷。”

铃木愣了下,其他人已经结伴往外走,村井还拿着空瓶往嘴里倒,嘴里咕哝着“怎么不出来”,眼睛半眯着,脸醉得发红。

他走过去,拉起他的胳膊,一使劲把人架起来。村井侧头看着他,那么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看得他有些慌,只能低头避开。

他的躲避,让村井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有点醉,只是一点,清醒的部分足够他看清楚。大概就是,如果过界,这个人会避得远远的。也对,他这么好的人,就该风光霁月,什么不合常理的感情对他就是冒犯。

他半阖上眼,扮演好一个醉鬼,感受着久违的体温,他试图让身体记住一点点,毕竟,也许再没有机会接触了。

他俩是最后进包间的,屋内鬼哭狼嚎着。大概平时也是拘着了,这个时候并不想好好唱歌。例如有人点了五大老的歌,寿里和石井在划拳谁输了谁去唱。还有井深被起哄再跳一次浅井三姐妹的歌,他大喊再跳都要比本职的番组表演次数多了。座间坐在点歌台上大着舌头的说“接下来开始通排,第一组准备,mc就位”之类。

然后,音乐响起来,铃木和村井都呆住了。

“哇!这个歌可没我们的份”这么说着,话筒被递到俩人手里,“信长大人,兰丸大人,加油~”

被朋友们用翘首以待的眼神围观着,铃木看了村井一眼,拿着话筒的他食指和小指已经翘起来,眼里的醉意已不见,开口一句,熟悉的音色就回响在耳边。

他几乎是勉强才接上自己的部分,村井一边唱一边走近,明明看过多次,现在却恍若隔世一般,心底涌起涩意。

四周似乎是欢呼,在别人的眼里是什么样,他无从得知。就如同在当年的横滨会场,台下那么多人那么多目光,他却只能看到他。被牵起手,被调戏,被抱住,说是会临场发挥但从来没想到玩那么大,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被激发出那么大的应变能力,或者,那不能说是能力,而只是本能………

铃木神色不定,声音也有点飘,但是这不影响效果,爱子桑说过,这首歌唱的好不好,从来不在声音上。村井那时想,您说的真对,个么不就是打情骂俏吗。村井羡慕着那时的自己,台上台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看到的人没有觉得不妥,连铃木也接受得理所应当。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时就好了,如果他还是信长,他还是兰丸,一直一直不要变,就…好了…

他唱着三段连击走近,伸出从对方脸上往下划过,那人也像以前一样侧身靠向他,下一个动作是手从胸口虚滑过,他记得的,但是,那一刻,他选择狠狠抱住了对方!

不想认输,不想放开,他就是想抓紧这个人啊!

铃木被吓一跳,先是僵住,反应过来一把挣开,村井被他推的一个踉跄。

“我忘记动作了——”他喉咙发干,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

村井看了他一眼,手慢慢垂下来。


6
铃木见过这个人很多样子,从19岁一直到26岁,他一直觉得即使到他结了婚做了父亲变成老头子,即使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这些,他也能静静接受。而打破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正是这天、此刻、村井从懵然,到立下变出的笑脸,他说“我的错我的错”,还有“对不起啊铃木君”。

村井被石井拉走唱歌,从德川十五代到堺众,就算幕末X也吼得轻车熟路。拿着话筒如鱼得水的他,完全融入了玩high的人里没有一丝醉态。

“很笨对不对?”靠过来的井深,拿着一袋薯片打开,递给他。

他摇摇头,井深收回去自顾吃的开心,“老天是公平的,舞台以外他就像个笨蛋——”

“我知道……”他看见那人一边告饶一边往外退,大概是要去洗手间。他立刻站起来想跟过去,没曾想被身边的人一把按住,“你——”

井深扯住他的手臂,“你知道?”冷笑了一下,“没错,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把这个人耍着玩很有意思啊?”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拉扯,沉下脸:“我现在要去找他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想帮他,就立刻放开我。”

井深盯着他,松了手,看他一脸焦急的推门追出去。“这次应该能搞定”自言自语着,往嘴里丢了块薯片。

铃木进去卫生间,有两个隔间有人。他想了想,站到门口等了一会。等待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思绪渐渐平息下来,也许逼到这里并没有意义。然而直到里面的人走出来,他还是没有看到那人。

他烦闷的把没抽完的烟熄灭,“这个混蛋…!”


村井打了个喷嚏,想着大概是偷跑被发现大家在骂他吧。可是,他实在待不下去了。

被喜欢的人拒绝得这么彻底,一定还被狠狠讨厌了。啊……好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现在只想跑,跑的远远的,把自己埋起来。

仿佛被猛兽追赶一般,他落荒而逃,回到家里把门关紧,手机刚响了一声就被他直接拔了电池。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回答,他把自己包进棉被里,紧紧的裹起来。

脑子里回放今天的种种,因为和那个人相关,他一边后悔着自己做过的,一边悲哀的意识到对于抱住他这件事身体甜蜜到发抖。之前的醉意涌上来,他迷迷糊糊的陷进睡梦里。

ryouta……

啊,他在叫自己……不对,他喊的是“信长大人”……穿的也是兰丸的那身衣服。是他们在乐屋对台本的那次吧,因为他说“要一次过吗?会不会勉强…我怕自己做不好啊”担心的皱起眉。自己当时怎么说的呢?不记得了…因为再看到兰丸样的他,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抱住!

反正这是他的梦,在梦里hiro不会拒绝他,在梦里他做什么都可以,像这样抱住,甚至将他直接推倒在榻榻米上,狠狠的亲吻住,都只有在梦里才能办到。

“hiro……hiro……”他性急的扯开围巾,外套和衬衫本来就是敞开的,拨开后将那层黑色背心往上推,纤细的腰肢就裸露了出来。

他俯身下去亲吻着,被他这样对待的人发出诱人的喘息,甜蜜的叫着他的名字,对他说“喜欢”。

因为这样的美好,与睁开眼看到的现实如此天壤之别,村井一次次的沉溺下去,甚至将手伸向了偶尔才被使用的安眠药瓶。

而这些,正在录着地图帐的铃木并不知晓。因为电话一直没人接,他神色有些凝重,和拍摄要求的欢乐气氛不符,不得不第三次重来。

井深倒是满脸笑意,反正他只需要被公主抱起就好了,累的人又不是他。就是抱他的人脸色难看,他实在有点不爽。“喂,我忙前忙后这么久,连个媒人礼没有也就算了,干嘛板着张苦瓜脸啊!”

铃木看了他一眼,扭头去一边休息区。

井深皱起眉,走过去戳了他一下,“我说……那天你们说开了没有?”

“他先回去了。”铃木看向他,“最近你们有联系上他吗?我……他电话打不通。”

井深神色一变,“这个怂蛋!”他掏出手机拨拉电话簿。铃木看他打给了马内甲阿姨,说了几句脸色缓下来。“阿姨说没事”井深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不想管你们了,随便吧。”

铃木对他说了“谢谢”,在工作完成后没有选择回家。他还是不安,想要亲自看一眼。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站到村井家门前。


7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睡醒醒梦梦,有时候他以为自己是醒着的,可是一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就意识到“哦还是在做梦”。直到被掀了被子,他一点点睁开眼睛,拉上窗帘的室内光线很弱,他勉强认出了人,扭头将脸又埋进枕头里。

“如果你选择不当演员了就此退出,你就继续睡。”M桑架着手,冷冰冰的俯视着他。

大概过了三分钟,M桑看着他一点点撑起来,坐在床边,扒了扒乱如杂草的头发,他干裂的唇和一点血色没有的脸,让M桑皱紧了眉头。

“电话关机三天,临近杂志拍摄时间,急的吉田问到这里,你能给我这个经纪人一个理由吗?”

他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M桑看着他低着头,整个人如同枯掉一般,又是生气,又是担忧。这么多年,从出道就带他,看着他的长处短处,盼着他有出息,又不忍逼他太辛苦,如同拉扯孩子一般,四处奔走动用关系给他资源。明明一直都又有才又努力,即使受自身条件制约拿不到一些喜欢的角色的失落,都完全没有现在这样严重。

M桑看一下时间,放软了声音,“还有一个小时,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你办得到吗?不行的话,我和吉田商量改时间。”

“……可以。”他看着地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M桑丢下一句“我在车里等你”关门离开。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因为是白天,并不是毫无声响,例如风吹动窗帘,还有窗外隐隐约约的汽车声。

“梦,还是会醒啊…”这样的叹息。

M桑在车里没有等太久,因为待会要做造型,还是熟人做,村井把自己拾掇得大概能见人就下了楼,坐进车里,M桑递给他一条巧克力,他默默的接下啃。

“下次……你先跟我说一声。”M桑决定妥协,他也大了,自己不可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第一时间得知总比一直被瞒着好。

村井摇摇头,“放心……没下一次。”

吉田对于他短时间内体重骤减吓一跳,而且是非稽古期。脸色差了点,但这次的拍摄主题偏颓废系,也就正好了。

“衣服居然有点显大,你这次真给我面子啊。”

村井抓紧时间喝着补充饮料,任吉田在他头发上戳戳弄弄,嘀咕着“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啊”什么的。



铃木脸上的妆都未卸,仅带上一幅黑框眼镜遮掩。村井租的房子他原来只知道大概地方,这次还是问了井深才知道具体楼层。

普通的单身公寓,面积比自己住的要小一些。最早认识的时候听说他是与父母一起住,后来工作多了,作息怕影响到就搬了出来,不忙时会回家住几天。他说到家人、说到北千住,语气总是格外的温柔。

铃木倚靠在墙上,忍不住又抽起了烟。这段时间他大概把几个月份的烟都抽完了。接下来战国天使的声乐练习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骂死。

想到那个关于天正遣欧使的故事,他有些恍惚,千千石与朱利安,一个选择背弃信仰苟且偷生,一个宁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虽然中学学过一些,但他把那几个人名字分清楚记住却是因为村井演过战国锅天正番组。意气风发的少年使节华丽丽的登场,特别是他的角色设定,甜腻过分的台词配合他故作深沉的表情,每次看到都让他笑了出来。怎么会那么可爱啊……有一次回大阪陪侄女一起看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口,侄女瞪着大眼睛一脸不解“明明这么傻为什么舅舅要说可爱,难道比我还可爱吗”特别不服输的抗议。他当时哄了好久,其实内心的话是“嗯,比谁都可爱,说阿兰世界第一可爱的时候最可爱”。

烟抽完了,人还没有回来,电话虽然开机了但一直没有回应。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马内甲的电话又一次响起,他接起来,“……我现在就去,对不起。”

他看一眼紧闭的门,那个人看到未接来电的话会回过来吧。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走进了电梯。


拍摄完被拉着吃了顿饭才被放人,几天都没吃什么的身体恢复了一点体力,村井打开家门,还没来的及坐下,充电被落在家的手机就一声接一声响,他拿起来,一边听一边往洗手间走。

M桑现在有点杯弓蛇影,又不放心又不好多问,让他又惭愧又内疚。

“对了,还是上次说的事,ntv还是属意你演信长,兰丸他们选了须贺,算是临时支援,就参加一次……”

对,为了所谓的一次,新写了歌编了舞置办了服装,谁都知道如果反响好,所谓的临时支援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正式番组。

敦盛2015,连兰丸都不在,哪来的敦盛!

他打开水龙头,看着流出来的水流,感觉身上力气都在流走。

对啊,他的兰丸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M桑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连喊了几声“村井”。他一手撑着洗手台,将电话贴近耳边,“我知道了,就按他们说的做吧。”

谁都没关系,反正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一点点滑坐下来,手渐渐松脱,手机掉进水里,淹没了传出来的声音。


8
战国天使的稽古期长达一个半月,前期声乐训练,后期杀阵合练通排。这个剧不同于以往,有本身历史的积淀,也有人物的再解读。朱利安作为配角中戏份最重的一个,承担了将主角米凯尔推向感情最高潮的任务,当初次主役的细贝一遍遍改正表演时,他也在一次次历练。

座间在第一次通排后约他聊了历史系列下一部的想法,宇喜多秀家,听到这个名字,他愣了半天。“我…演?”座间用肯定的眼神回答,“没错,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直到坐车回到家,他还有些恍惚。时至今日他演过不计其数或大或小的角色,日复一日中他也会迟疑,这样继续是否有意义。但幸运的是,总会有几个他一看到就绝对不想错过的角色出现,让他觉得一切等待和磨练都值得。

他缓缓坐到沙发上,靠上去闭上眼睛。

“我是丽罗。”

“遇佛杀佛,遇祖杀祖,不被任何事物束缚,随心所欲地活下去。”

“我只要一直跟着信长大人就好了。”

“我就是我,我要做我自己!! 交给我吧…我会证明给你看!”

……

走过的路,经过的岁月,好像就在昨天。抬起手,他睁开眼睛看着,某些位置因为长期训练,已经磨出了茧子。他慢慢盖住脸,也许有些事,有些人,只是因为当时出现了,才会一直一直去不掉。你看,他已经不需要了,可以一个人去撑那种大分量的角色,是时候放下一些了。

反正,本也什么都没有。他露出一个苦笑,拿起刚才一直时不时震动的手机,少数几个设置了提醒的群未读消息N条,他犹豫了一下,先点开了现在座组的,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直到石井发了张截图,突然像炸开了一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冒了头,少数几个新人在问怎么了。石井意识到还有无关的人,丢了句对不起就消失了,估计是转移阵地。

他隐约有点感觉,犹豫了一下,将手指移向图片……


直到被载到机场,村井才意识到“已经到出外景的时间了”这般状况外的被塞了行李,飞到大洋彼岸的纽约。

要不是搭档是sato尼,各种临场应变,从出发开始的收录就得黄了。

因为接到通告就知道这一点,他一直都因为放心没有太准备,在飞机上他很不好意思的跟sato尼坦白自己的疏忽,被温柔的拍肩说“没关系的,就当是一次休假,好好享受”。

接下来就像sato尼说的一样,他像被兄长带领的弟弟,只需要帮衬一下,想说话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时候sato尼会找一些事提供好拍摄的素材。

在舞蹈训练室的时候,他从随意的旁观,到沉浸其中完全忘记在拍摄,只记得跟着音乐跳动,衣服湿透,发丝都在滴水。回去的时候sato尼特别无奈的说“你是不是想留在这不走了”,他只能不好意思的笑。

这种拼尽全力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太好,好像把一切困扰都抛下了。

还有后来他们在公园里遇到的外国演员,得知不是事先安排真是巧合时,感叹了一下不愧是百老汇大街。这个世界远比所知的所看的要宽广,无论奔跑在怎样的道路上,都有太多的人在和你一起努力。

就像那位穿着小丑装的同胞,每天每天在这片天空下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本身就是值得高兴和令人羡慕的。当他换上衣服,在毫不相识的路人面前简陋却认真的表演时,和在正式的舞台被那么多人注视得到的快乐,本质是相差无几的。

小丑桑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sato尼正在不远处教路过的小女孩拉动小提琴的琴弦。他总能这样轻松融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并很快寻找到快乐,和他相处的这几天,村井总会忍不住笑出来。

摄影大哥说取材差不多可以收工了,他挥挥手说谢谢,“我再坐一会待会自己回酒店”。

没有了摄像机,他坐的更随意,小丑桑笑着问“要不要来美国啊”,他回答“我还差的远呢”。

这里的天空特别高,好像有多大的梦想都不用怕无处承载。他从来没有这样敢于直面自己的不足、害怕、还有无处安放的徘徊。

他拿出手机,因为是新买的不同机型,摸索了一会才打开摄像头,将眼前所见记录下来。这大概是他这趟旅行发的第一条动态。因为还需要对外保密,他发的是朋友内部可见。

发完后他摸摸鼻子,笑了笑,继续看着那片蓝天,“真好啊……”


【图片】
突然发现,坦诚的面对才是最轻松的方式。虽然有点把一切丢给别人的不负责任感觉……希望这样的任性会被原谅,胆小、贪心的。


9
因为没有后续,村井那条动态被讨论了一番,就淹没在其他层出不穷的八卦中。录完俺旅回国之后,几次朋友相邀他都没有来,据同一个马内甲的平野透露,他最近都在上歌舞剧的课程,一头栽在各种练习中俨然一副百老汇中毒症状。

铃木已经没时间想太多,战国天使上演了。真正走上舞美架起的船体站在上面旋转时,不由得感叹设计这些的人的巧思。宽阔的舞台也比练习时要大,这都需要时间适应。最重要的是,这是历史系列的第一部,它标志着开始,也承担着希望。他感受着压力,即使是off时也很难放松,染谷调侃说看着你和细贝这样感觉我们明天就要被拉去审判一般啊。千秋乐场后他回家昏睡了12个小时,马内甲吐槽说你这哪是睡啊就是昏迷。

紧接着,弱舞箱根野兽觉醒篇稽古开始了。这是他期待很久、看到剧本就热血沸腾、被马内甲质疑体力是否勉强被他回答“即使累死在舞台上也要上”的一部剧。从12年到现在,荒北这个角色在他心中一点点立体,仿佛融入他的骨血里,打上了深刻的烙印。这个角色,是属于我的。这样的觉悟,让他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东京公演初日那天,鸟越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一进门就各种道歉谢罪,“电车上碰到朋友聊天不小心坐过站,最后狂奔赶过来”这样的原因让乡本吐槽“果然是鸣子啊”。

鸟越惭愧得坐在他位子旁边上妆时还特别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铃木笑着回答没关系、时间够的慢慢来。鸟越还想说什么,短信来了,他看到顿时眉开眼笑,粉底上着上着都哼了几句歌。

铃木正在对着镜子检查妆面,他下眼睑黏了人设的标志性下睫毛,异物感让他眼睛有点不舒服,只能用指尖一点点调整,以免影响待会的表演。

等到他拿着广播稿去音响室,鸟越已经搞好了,正蹲在台边对着观众席的某个位置小心的打招呼,大概是有朋友来看公演。他站到话筒前,深呼吸一下,用荒北的声音念注意事项什么的。

事后,他不止一次后悔,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完全没有多走几步看一眼那位“好友”。就不至于演着演着突然扫到角落里那个身影,突然心跳都漏了一拍。幸好场上是搞笑的群戏,他短暂的发愣无人察觉。

台下那位穿着深色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的人,和周围的观众一样,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被他注视的介意”和“要心无旁骛”想法瞬间交替,他重新变回荒北,继续谁也无法阻挡的奔跑。

我会让你看看,会做给你看,这就是属于他的主场。

谢幕的时候,他深深的鞠躬,耳边是经久不息的掌声,他看着台下因为表演动容的观众,目光最后停在某处,看着他用嘴型说“最棒”,忍不住低下头笑。

铃木还记得,上一次在观众席看到他,是好几年前的最舞,他被八戒的演员不小心掐晕那场他也在,事后拉着他各种嘱咐还找了很多补品给他,他盛情难却的吃了没两天就因为飙鼻血被迫放弃。

后来他们越来越忙,就算是他想知道对方演了什么,也只能通过DVD,少了亲临现场,效果总是觉得差了什么。

村井带了慰问品来后台,被鸟越说“还是铃木桑面子大”,村井用“我还指望in3荒北前辈罩我,当然要提前打好关系了”回答。

村井递给他一杯甜咖啡,“荒北前辈,太帅了。”停了一下,“看的时候好想跳到台上一起跑,真希望in3赶快开始。”

他微笑着说,“我也很期待。”


村井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中闪过今天看到的各种画面,最后落在那个微笑上。“今天的他安定的好看越陷越深不想挣扎”和“反正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这样的。

以及

【这个傻瓜到底什么时候告白明明我笑一笑他都要站不稳了】和【不会是今天荒北的狂放颜艺把他吓着了吧诶诶诶?!】那样的。



备注:野兽觉醒篇是先大阪公演 再东京公演,东京第一场是夜场。


10
十二月,这年最后一个座组,最舞。
椎名说着“可算轮到我了”,开心的巴着他说这说那。例如Line上和植田交流,被他用K舞和弱舞里和铃木的合照秀了一脸,好气哦可是只能忍忍忍到现在,不由分说拉着铃木拍了一堆。

鲇川忍不住拿着道具大扇子敲过来“差不多就行了啊”,椎名灵活的躲过去,打打闹闹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了角色的氛围。

之后的聚餐提议顺理成章,酒的话只有鲇川和滕原,实在是另外两个人酒量太小,只能在最开始碰个杯,后面乖乖一人捧一杯饮料。铃木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稍微往旁边挪一点。他不太习惯与人过于亲密,舞台上为了表演可以暂时不介意,其它的时候就……

“上次说的事情,我们稍后可以再找个地方聊聊吗?”椎名穿起外套,与他一起往外走。其它人因为没尽兴还打算第二摊。

“……关于怎样提高体力吗?”铃木好奇的问,“你需要提高到什么程度?”

“能游刃有余的把表演撑下来那样吧,”椎名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去你家谈怎么样?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这样啊”铃木迟疑了一下,“那……”

“……hiro——”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人似乎也是刚吃完出来的样子。椎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啊,村井君,好久不见。”

村井轻扯嘴角,“好久不见。”

他们就一直不对盘,无论是合演还是平时气场都不合,曾被朋友好奇的私下问是不是有什么过节的程度。究其根本,原因实在太显而易见。

铃木看向村井,嘴角勾起来,“今天也是偶尔逛逛不小心走到这片吗?”

村井轻咳一声,“最近比较有时间,就随便看看…”

“村井君最近应该很忙吧,前两天tvk新的世界史系列可是又看到你了,那首敦盛2015真不错啊,推特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呢……”椎名笑的冷冷的,看他的目光已经带了刀子般。

村井心中发苦,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啊。想跟铃木说他一时脑抽松口答应,录的时候就已经灵魂出窍,播出后被推特骂成狗时都没什么感觉了。只希望他不要在意那个,从作词作曲到编舞,大家都很窝火,完全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模式。

他找了铃木几天,有几次铃木早早回家了没碰到人,上次碰是碰到了,看着对方的脸,他却根本说不出口。说什么呢,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啊,而且他们只是合作过的搭档,一个番组换人,在电视台实在再普通不过,自己用什么立场来解释呢?

铃木拍拍椎名的肩,说自己有事和村井说,并用答应下次让他去自己家交换,椎名才不甘不愿的先走了。

铃木走在前面,村井愣了下才跟上去。他看着前方的身影,挺直的脊背如玉树临风,他惯常的在心里感叹着“真好看啊”。

仿佛感应了他的想法一般,铃木回过头,“ryouta。”

他慌张的应了一声,铃木说“给我看看吧,那个敦盛2015。”他声音低下去,“电视放的时候,我换了台。”

“没什么好看…的……”敌不过对方的眼神,他拿出手机,里面有马内甲发过来的内档。

铃木接过看,平静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只是助阵嘉宾不可能很久,村井听着音乐心乱如麻。

这简直是被阿兰当场抓包一样了啊。

“服装fashion多了啊……你表情有够冷淡的,不过这个【阿兰】对你也很冷淡,你们直接录喧哗版吗”这样点评着,铃木将进度条拉回一点,“舞蹈设计有点奇怪……不像是编舞姐姐一贯的风格。”

“她编一半辞职不干了,后面是换了人完成的。”村井走近几步,期期艾艾的解释着。

铃木点点头“原来如此”。

视频播放完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格外安静。

突然手机里传出音乐声,铃木低下头,看到自动播放列表的下一个是有点熟悉的画面,他“咦”了一声,正要仔细看,手机被村井一把拿回去,“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我先走了!”

铃木还没反应过来,村井拔腿就跑了,远去的速度简直赌上了小野田的最大潜力。

他摸了摸下巴,那个好像是………前几天发售的realface电子版的开头……?

 

11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即使有梦境的美化,也不及真人的美好。但这是在梦里,他可以看着对方,哪哪都那么好看,不用担心自己逾矩的感情被察知,造成对方的困扰。他伸出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一点点靠近,让胸口贴着,这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他怕太用力太实感,这个梦就醒了。

“……可以……让我喜欢你吗……hiro……”

“虽然来自同性,可是我会尽力不打扰到你……”

“拜托不要讨厌……”

这是他心里的话,是在清醒的时候不能说也不会说的。醒来后的他,摩挲着枕边的DVD封面,“还是还回去吧”,即使是梦,做太多也只会徒增空寂。

月中结束了俺旅的东京披露会event,他得空回了次父母家,和家里人聚了聚,左边哥哥搂着老婆,右边姐姐依偎着姐夫,前面父母握着手相视微笑,他感觉自己回家的决定好像是个错误,尤其是听到妈妈感叹“今年良大还是一个人回来啊”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喔可能这种状况还会持续下去呢。”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

妈妈发愁的说“明明当演员会遇到这么多人都没有遇上合适的吗”,被姐姐打断说“他这样子明明是看中了谁却追不上”。他暗暗吐了口血,自家人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对上妈妈“儿子啊追不上也别太伤心啊”和姐姐“你这个怂蛋果然不行啊”的双重夹击,村井匆匆吃完落荒而逃。


另一边,姐姐问你现在干嘛呀,铃木无奈的回答还能干嘛排练呢。姐姐气的在电话里骂“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N年都搞不定对方的慢吞吞的家伙啊”。

“我不是……”因为被抢白只能停下来等她说完才继续,“我真的没那么想,如果我不是认真的,他喜不喜欢我才不在意啊。”这句话说出来,语气已无意中带了委屈。

对自己心情很确定,所以才想知道对方的,只是因为这样而已啊。

圣诞在稽古场度过这种事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有点残念的是别的座组好歹还有几个女演员吧,最舞组大概只有几个堪比汉子的女staff。

“反正都是单身狗,我们一起过圣诞吧!”有人这么提议,正值结束响应者此起彼伏。

铃木正编辑着推特,椎名巴到他肩上,“放张照片嘛,没照片没诚意啊~”

“我看看哦……”铃木翻着相册,“好像没有什么适合的……”他不是很经常自拍,一般就需要发什么了找个角落拍一下。

椎名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要照片还不容易?”他拿过手机,直接打开摄像头,“来,看这里~”立等可取的解决了。

铃木微笑着,“谢谢了啊”。他手指在屏幕上迟疑了一下,突然震了一下进来一条信息,他看到发信人,手抖了一下,推特点了发送。

椎名想再说什么,大家已经商量好去哪里,招呼他们一起出发。“……走吗?”

铃木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我待会有事,你们玩得开心吧。”

椎名很好奇刚才发信息的人是谁,直觉那就是他突然“有事”的原因。他看着铃木和大家道了歉,背起包掩饰不住的加快步伐离开,悄悄跟了上去。

铃木走的是后门,那里人比较少,他去相见的人是谁一目了然。椎名看清之后,恨恨的踢了下墙,是那个人的话,就算不甘心也一点办法没有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咖啡,铃木笑得眉眼弯弯,“你从家里出来的啊?”

村井点点头,被他的笑颜晃的心发慌,将视线移到旁边一些,“你、想吃点什么吗?”

“中间休息的时候有吃一些,现在还不饿。”铃木含着吸管,声音有点含糊,“有个地方想要待会去看看。”

他想去哪里村井自然是无不听从的。等到站在高高的灯光圣诞树前,他都愣住了。

铃木看着还没有亮起的灯带,眼里满是怀念,“前年拍完mv后就再没有机会看……嗯,其实那时也没有好好的欣赏,只顾着拍摄了。”

村井看着同样的地方,身边同样的人,那时被很多路人围观着做拥抱的动作,本来应该是该怎么拍怎么拍的赶进度,但是他们之间有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连staff都要用大笑来缓解一下那种尴尬,现在想来,心里只剩下一丝窃喜的甜蜜。

“ryouta。”
村井侧头看,如同那个梦境里,如同两年前的镜头前,那个人深深的凝视着他。眼神里有很多东西,仿佛能把他吸进去。

不……他已经陷了进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慢慢抬起来,一点点接近。

突然周围一阵惊呼,灯光闪烁起来,目光明灭,他骤然意识到,连忙收回手。

铃木转过身,深呼吸一下,心里咬牙切齿说不出口。过了一会他缓缓平静下来,有什么可急的,这么傻的,哪逃的掉?

他回头,“帮我拍张照吧。”既然你喜欢看,就让你正大光明拍,谁让你并没有信长大人说拍就拍的勇气呢。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表演时候拍的照片录的视频,你全部都真的拍了留下来了。

村井一摸衣兜没有摸到手机,就去看背的包。铃木也是无奈,要不要这么不巧啊,他走过去打算把手机给他先拍了,大不了事后再想借口给他。

村井一顿翻找,“找到了”,随着手机一起,某个粉色外壳的DVD从包里掉出,铃木蹲下去捡起来 ,“你喜欢这个?”
村井怔住,低下头,半响再缓缓的点了点。
看着他的样子,铃木叹了口气。

“那……你喜欢我吗?”

他大概永远无法忘记这个人 用笑起来都皱了的脸哭着回答“喜欢、最喜欢”的样子了吧。


一点尾声
月底Sparkle 取材的时候,植田看着那两个人对视的眼神,狂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身边的广濑说“你说这套图为什么要拉上我俩来看他们放闪单身狗也有人权啊”,广濑拍着他的肩提醒“in3你还要一路看过去加油吧少年”。这些就是后话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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