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山山

.4. （此章主信兰）

第一个闹钟响起没两下被按掉，再过五分钟是第二个，这次按得慢一些，第三次铃木坐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他意识并不清醒，村井得以放任自己贪婪地将这个人收进视线里。瘦削的肩膀，有些蓬乱的头发，还有松松垮垮的睡衣拢住的身体，这样的景象已多年未见。咫尺之间，似乎伸手可及，但他偏偏是世界上唯一不可碰的人。那能看看就好了，他按捺着心底的欲望，一遍遍告诫着自己。

比平时的时间要短得多，铃木结束了发呆，一点点恢复正常的清醒。“刚才好像被人看着”，这样的思绪在吉田抱着好几件衣服带着化妆助理走过来时，也瞬间被抛到脑后。

“我还以为过来要掀被子呢。”吉田将衣服放到村井床上，凑近铃木看了看，“不错，有乖乖做面膜啊。今天的持妆时间比较久，底妆会稍微厚一些，待会多涂点保湿的，千万别冒痘。”转个背他叉着腰开始冲着卫生间吼：“别折腾了！现在弄晚了！把胡子刮干净快给我出来，反正信长47岁，你满脸褶子都没关系！”

铃木忍着笑，下床去拾掇自己，村井揉着脸走了出来。略湿的刘海被捋到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他错身而过。

座间推门走了进来，“开始了？”吉田拿着两件衣服往村井身上比，“今天要去几个点？”

“两个，如果来得及就三个。”座间看了眼衣服，“怎么这么多件，不是说最多两套吗？换太多没办法巩固角色印象啊。”

“那是别人，他俩往那一站就是信兰，说不是粉丝还跟你急呢。”吉田放下一件，将手里留下的比在人身上，“就这件吧。外景颜色不能太鲜艳，这个红色正好。”

外滩不能停车，下来之后还要走一段路程，这个时段路人还比较少，摄影说可以先一路拍过去。

村井回头看，穿着蓝色外套的铃木正在被整理发型，栗色据说是临行前染的，将人衬得愈加乖巧。他伸出手，此时的他已不是他，而是那个拥着笃定的自信不会被拒绝的男人，即使被天下人背叛，也知道眼前的这人会相伴到最后。

铃木望过来，只一瞬间目光交织，就轻易被带入了角色。这个人还是这般厉害，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完全不必担心，跟着他走就好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嘴角已勾起了笑，“信长大人。”

属于信长的兰丸，又回来了。

座间摸着下巴，果然这两个人是值得相信的。“这里应该能很快拍完，周桑，你去把车停到……”他回头交待，却看到小周手捂着嘴，眼圈都红了。福至心灵地，他问了句，“你是……信兰饭？”

小周露出慌乱，但还是点头承认了，“……是的，但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工作的。”

座间松了口气，笑了出来，“也难得，中间空了这么多年，在海外还能遇到饭。”

“我是因为看了战国锅，才会去双修日语和编导，”说到这个小周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真的很感谢您促成了信兰复活，我……我……”她语带哽咽，弯腰鞠了深深一躬，”太感谢您了！“

虽然听了不少网上的发言，但在异国他乡直面这份期待，座间也是感概良多，他弯下了腰，“也感谢你一直在等待。”

“好，接下来拍几个信长给兰丸拍照片的镜头就行了。”摄影看了眼助理手中的台本，示意开始。铃木站好位置，却看到村井拿着手机半天没动。

摄像师按下暂停，“怎么了？”村井勉强笑了下，摆出OK的手势，于是摄像就继续了。村井的动作看似没有问题，但铃木总觉得有点奇怪，摄像也作出了再次暂停的动作。座间走过来问怎么了，摄影将摄影机移到他面前，“你看看吧。”

铃木走了过来，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没配合好。他看一眼村井，又移开视线。

座间越看越皱眉，他皱起眉头，走到村井面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事？”

村井垂着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地面一会，轻声说“把你手机借给我。”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座间还是递出了手机，“摄像机能拍到手机屏幕，假拍会穿帮。拍得不好删掉就是了，待会素材照片摄影师会再补拍。”他完全不明白村井这是怎么回事，多年之前他不是拍得很欢吗？手机里满是铃木台上台下的照片。

铃木回看完了刚才拍的，谢过摄像师，走到刚才一样的位置。

这一次拍得很顺利，拍完之后，他突然说“村井君。”

村井看向他，铃木倚靠在栏杆上，背后是微波荡漾的江水，他轻拨开被风吹过来的发丝，“抱歉了。”

村井睁大眼睛，“为什么……”这句话不该是自己来说吗？为什么铃木……

“被昔日认识的人单方面的不想相见，却现在才意识到，这样迟钝的我，真的很……”铃木弯下腰，“对不起。”

PS：不知道写的是否清晰，如果看完后有什么感想，欢迎评论留言告诉我。非常期待着……